吴瑞清：风雪中的红马甲

风雪中的红马甲吴瑞清今年比往年雪更多，天气变得格外冷。大雪过后好几天，秦岭高寒山区还是万象朦胧，雪雾弥漫。洛南县城通往巡检镇高山河村的途中，起伏的群山让雪中的景色壮丽无比，但通村路上的冰雪路面，也带来交通出行的极其不便。西北风刀子似的刮着人的脸，雪压着枯枝无力地吱吱作响。冰雪路面路滑难行，偶尔遇见路过出门办事的人，也放弃车辆和摩托，瑟缩着身子在徒步，冷风袭来不停从领口和衣袖往身体钻，路人不停用大衣将自己捂得紧紧的。正是在这样的冰雪通村路，一群身穿红马的人，他们不怕危险和辛苦，冒着严寒、顶着风雪边走边停，车辆小心翼翼在积雪上行走到上下坡路滑不能走动，就停下车，用双手不断从路旁坡边刨土，用土铺成长长的两条行驶线，土垫在车轮底下才不止于打滑，能稍微安全点。然后前后都爬满人，扶着推着车辆缓慢通行。一辆辆白色的车盖打着红色标语：2020洛南“暖冬行动”壹基金温暖包发送。
这群人就是我们义工，由一群充满爱心优秀的人组成最优秀的团队一一洛南义工联合会。此刻的逆冰雪路而行，正是在执行由团县委领导，义工联合会具体实施的向贫困儿童、灾区儿童发放“壹基金·温暖包”的公益活动。前段时间，在县科教体局联合摸底调查走访，对全县33所小学878名贫困留守儿童进行信心采集，上报省壹基金项目并审核通过。连续六年来，洛南义工都在壹基金温暖包搬运，发放过程中，承担起重要任务。今年更寒冷，冰雪路滑，让发送工作难度不断加大、而时间紧迫。这就更要发挥义工大爱精神，不能退缩，克服困难，在最短时间内把爱心企业、爱心人士的关爱和温暖，及时送到每个小学生手中。现在社会人人都在忙，有人为生活奔波，有人忙着功名利禄，时时算计着自己的利益得失。却有这样一群人，身着红马甲，每天起早贪黑，背着温暖包不断奔走于县城通往山区学校路途。风雪中寒风刺骨，冰雪路滑车辆难行，那么我们义工就用双手刨土，一鞠鞠泥土，铺垫起长长的爱心传递通道。
白雪掩盖着世界的荒芜，却掩饰不住自己的苍白和冰冷，这时风雪中红马甲温度，融化着寒冷冰封的严冬。只要人身处雪封荒野，就能感到雪有多白，红马甲就有多红。雪有多冰冷，红马甲就有多么温暖。此刻，我感觉到鲜艳的红马甲于白雪覆盖的大地上，如此耀眼。如远远的望去，一个红马甲于白色天地间，那抹嫣红就像亮着火苗。一群红马甲站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，就像一堆正燃烧的火焰温暖大地，照亮苍穹。巡检高山河雪封的天地之间，浑然一色，分外妖娆。秦岭大山雪景正适合书法和画家用那如椽大笔，挥毫泼黑，也适合文人生花妙笔去风华雪月。但我时常想，如果文艺和媒体只围绕着权贵去跪舔，尽管可以名利双收，赚的盆满钵满，那他其不沦为小丑眼中的小丑。这些盛世的书画文章，我看不懂更不想懂，于我华年遇到最好的人，就是我眼里最好的山水书画和诗篇。今天看到这此义工，他们身着红马甲逆行于风雪中，不正在以爱为墨、以心为笔、用真情作纸，描绘着秦岭山最美的诗篇和风景吗！
自由的择业，自由的迁徙，让我永无止境地辗转在江湖和流年，感觉自己就是彻头彻尾的四不象。真不想把江湖当故乡，可总有意无意，我与家乡的约定被搁浅在岁月里。每次看到这样的乡村，心中全是羁绊，如回到那少年、回到我儿时的村庄。我们背着温暖包，踩在积雪覆盖的弯弯山路“喳，喳”的声音，像是边远山区，留守儿童冻得疼痛的呻吟声，不由得让人忘记饥寒而加快步伐。荒凉的山区，正是因为有这些小学校，孩子们琅琅的的读书声，才给沉闷闭塞的山村添增无限生气。也许孩子们早早得知，义工今天到学校的消息，翘首期盼己久的等待，因为义工带来的温暖包装着他们过冬用的新棉衣、棉帽、棉围巾等。对整个社会而言，志愿活动永远具有最积极意义，在我们送温暖包的过程更多是感动和震撼。这种情景，时常让烟瘾很大的我，不断的失神失态，叼着的香烟忘记点火，或时不时让点着的香烟忘记去吸。
在和孩子们相处时，紧握那冻红的小手，摸摸虎头虎脑的小脑袋，拉着家长，询问他们学习和生活的情况。有个女义工为一个漂亮的小男孩试穿衣服时，懂事的他疼得嘶牙裂嘴，却忍着未叫喊出，我们发现后赶快围过去，才看到他手上冻裂开的伤口被衣服撞擦疼，还能清晰看他到耳朵上冻伤而结成的疤。这多象我童年的样子，心里象琴弦被轻轻的拨动，不由让人伤感的潸然泪下。特别这位女义工当时就情绪失控，双眼含泪转过头轻声抽泣，然后有猛转过身，心疼的把这小男孩抱紧在自己的怀里。滴落在红马甲上的晶莹泪珠，我看到却是那闪光的人性，充满母性那圣洁的光辉。我在给个孩子试穿好衣服，围好棉围巾后，他对我说“叔叔，围上围巾遮挡住红领巾咋办？”我的心猛的紧抽，然后顺口胡扯，你冷了带棉围巾，热了带红领巾。其实这个回答连我都不满意，但自己根本无法解决这问题。抬头看看小学校飘荡的红旗，脸颊冻得红彤彤带着红领巾孩子，还有自己身着的红马甲，这些红色和山区小学校相映生辉，红色信仰，如此让人着迷而执着。
转到旁边，看到我们义工里，最年轻的小伙正和一个小女孩交谈，小伙问道：“小朋友，叔叔身上红马甲好看不？你想穿不？”小女孩稚嫩童声回答“好看，等我长大在穿。”我当时停在那里，想想孩子还很小很小，根本不知道义工是怎么回事，但等她长大后，决对会成为义工中的一员。纯朴的乡村孩子更懂得知恩图报，在她们的儿时记忆，正是这些义工叔叔阿姨在寒冬里送来棉衣、棉鞋等，温暖着她们的身心。从此红马甲早己种植于童心世界，成为她生命中挥之不去的颜色和身影。温暖包发送仪式现场，如爱心碰撞的集市，汇聚成一股强大的社会暖流，直抵达人的心灵。让这种“爱心”和“文明”从一个人身上传递到另一个人身。王治文会长打开温暖包，胡小玲等细心的为孩子们试穿衣服，戴上帽子、围上围巾等，然后看看是否合身。零距离接触过程，大家不断和孩子们交流、拥抱、合影、逗他们开心的交谈，只为减轻他们的自卑感和疏远感。亲切的关怀和鼓励让他们有了归属感，增强他们对人、对社会的信心，从而建立起更强大的自尊心和自信心。
看到孩子们穿上崭新而厚厚棉衣、棉子、棉鞋，纯真的小脸露出全是感激和灿烂的笑容，让我们感觉路上的危险和艰难值了。孩子们越是开心，而我却揪心的阵阵痛疼，城里孩子顺便买件衣服己是常态，而山村孩子穿件新衣服，却如过年般的兴奋和高兴。在和孩子们的交谈，知道大部分孩子父母都外出打工，现在跟着爷爷奶奶生活。但困难生活磨练，让他们变得更坚强，好多在学校成绩优秀，在家又很孝顺，帮着爷爷奶奶照顾家庭。从某种意义上说应该感谢他们。”谢谢孩子”正是你们山区留守的坚强，让我们知道如何在义工这个团体中成长，未来更努力的去成为更好的自己。据说人年龄大后，好多事都己遗忘，唯有记得的就是零星的片断和仪式，因而有时仪式感显得弥足珍贵。学校发送温暖包仪式会场，最后合影留念，身穿新衣的孩子在中间，身穿红马甲的我们围在周围，象一堵堵红墙护着孩子。真希望，孩子们能记住这一幕，凝聚成此生不灭的记忆。等那天我们真的老了，他们也能这样爱护着我们，呵护这下下一代，让这奉献爱心的火炬，星火相传，永不熄灭。
城市没有寒冬，更没雪的踪迹。冬天，城里配套完善的设施，暖气、空调总让工作地和居室冬暖夏凉。落雪后，全面硬化的街道和路面上轰鸣的铲雪车，凌晨起来的环卫工很快让雪不见踪影。而高寒乡村，落场雪好长时间都难以消融，现代供暖还得假以时日。如果你还抱怨生活这样的不如意，那样的不顺心，那么你就走出四季如春的城市和居室，去看看乡村留守儿童和老人的生活壮态。看完回家后立刻会改变所有想法，在不会浮浅的炫耀自己的破房子烂车，被手纸稍硬点的书画，狗屁不通的文字。面对人间大爱，人间苦难，你那些显摆都变得轻飘飘毫无重量。也更不会伪善标榜，自己何等的成功人士，如果活的心安理得，问心无悔。面对乡村面对贫困群体，如还冷漠以待，无动于衷，那你就是有罪的。唯有在力所能及情况下，给他们点帮助和关爱，自己的生命才会因此而增值。
这么大国家，这么多人口，才能有多少公职人员，总会有顾及不到的角落。社会改善，城乡差距需要漫长的过程。这时人和人之间的互相帮助，就显得那么重要。参加义工，除义联高层领导杨景亮、王治文会长，龙卫东秘书长，其他很难记住。但我们却共享，一个更光辉而响亮的名字”洛南义工。感谢义联组织者把这么多爱心企业，爱心人士凝聚成群，形成强大的合力，发出时代最强劲的声音。多少次的清晨，来自各行各业的义工身着统一红马甲，集结在政府门口的中心广场，准备去做公益活动。几年来，风雨无阻，不断参与到政府各大型活动，民间的公益活动。到地方后更是各司其职，义务充当起宣传员，劝导员，卫生员，勤务员，巡逻员、协助补充着工作人员的人力不充。疫情期间巡逻时，有人当面嘲笑和挖苦，人家巡检是本职工作，你们不拿一分钱跟着趁什么热闹。但对更多智者，正是义工不计任何报酬的付出，才更让人心怀尊重和敬畏。
社会进步让人多少都沾染奢靡气息，甚至有人嚼舌根做义工真傻，起早贪黑义务出工，出车，无任何保酬，一顿几元钱的简餐也得自己掏腰包。也许清者在猥琐和龌龊的人眼里，永远不能自证。通常”傻”指头脑糊涂，不明事理。而相反这些历经苍桑，入世很深的中年人却是因明白太多的事理，才如此无怨无悔去做义工。“子非鱼焉知鱼之乐，知鱼之乐焉知鱼之痛”义工看是帮助他人，实际上是为自己积德累福。“奉献他人，快乐自己”，”种瓜得瓜，种豆得豆”这是永恒不变的常理。行善积德就是种善因，得到肯定是善果，这是颠簸不破的科学定律。仁者和智者更明白“如果人人都聪明精于算计，社会就会变得无比冰冷，到最后也会伤到自己。这世上多些象王治文、胡小玲、吴战良、胡英，幸福媳妇等等这样的义工，那么社会就多一份份温暖。正是他们不断播下一粒粒志愿的种子，才收获着道德的花香和灵魂的闪光。生命怎么活都会有或多或少的遗憾，关键在于你怎么去领悟，给这个遗憾的部分更崇高的向往。当我决定以爱取悦这个世界时，做为志愿者，红马甲就成我的制服和标配，友爱、互助成我不变的标签。因为我清楚，走在义工活动的路上，就是走在弘扬传统文化，温暖世道人心的人间大道。每次在集结地从王会长手里，领到画着爱心红马甲，穿起感觉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，特别穿在女义工身上，更让他们有着倾城倾国的容颜。“红马甲”被任何彩衣更加靓丽而斑斓，是爱心奉献付诸她骄傲，才折射出整个世界的壮丽和柔美。穿起红马甲，就是担负起志愿传播文明、传递爱心的责任和使命，就是穿上自己生命的绝代与风华。
风雪中的红马甲，如此普通而又最温暖，总是在人遇到困难时，就能看到熟悉的那抹嫣红，帮助你解决你这样那样困难，消除着人和人之间的冷漠，这圣洁的身影如太阳般纯真之光，明烨照耀着大地，温暖着世道人心。风雪中的红马甲，如此熟悉又最珍贵，熟悉的就在你周围，这大爱精神感染着无数普通人前赴后继。每次做活动回来，都能收好多电话和短信问道“参加义工都需要什么过硬条件？记得下次叫上我。”珍贵是因为她是虚情假意人际中最真的情，是追名逐利世俗中最大的爱。风雨沧桑，时光或许会冲刷掉一切，却永远冲刷不掉，我对我的义工兄弟姐妹们的热爱和尊重。深情回眸，每次公益活动，包括政府好多活动现场，都能看到尽职尽责的红马甲身影。总想人世间还有，这些热衷公益的红马甲在行功，那么人怎么也不会迷失掉人应有的本性。今天，我只想用最深的记忆留住，洛南县城通过冰雪山路到高山河小学送温暖包的红色身影。今世，我的心满是发送温暖包途中的感动，心里到处刻满他们的名字，这个名字是“洛南义工”。
作者简介：吴瑞清，陕西洛南，《作家地带》签约作家，《秦川》杂志签约作家，作品散见于书报纸刊和各微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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